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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581960临床医学的发展

隋唐五代临床医学的发展

一、内科发展学

(一)伤寒

隋唐五代时期有关伤寒等外感疾病和伤寒学说的理论与实践,与此时期中医学整体发展相一致,具有总结、提高的特点。病因、病证及治法、方药,各方面的认识都较为广泛而丰富,且有新的进展。

1、伤寒的概念、病因与预防

《诸病源候论》并列提出伤寒、时行、温病、热病、疫疠五类范畴,各自独立成篇分别论述其病因和不同证候。在此之前,《时后救卒方》虽曾分述伤寒、时行、疫疠之治法,但在《诸病源候论》则明确地从篇目和概念上将温病、时气、疫疠从伤寒中独立出来。《外台秘要》中的分类则趋向简洁,分为伤寒、天行、温病三大类。病因方面,隋唐医家已不仅仅拘泥于四气皆能为伤寒,而以伤寒最为杀烈之气的传统理论。同时,又进而提出了“乖戾之气”的新观点。

伤寒《诸病源候论》认为:“伤寒之病但有人自触冒寒毒之气生病者,此则染不着他人。若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发病者,此则多相染易,”这就突破了历来以冬日寒冷作为伤寒病因的传统,而指出有些伤寒病具有传染性。

温病、热病病因有三,其一伏寒春发。其二“冬复有非节之暖,名为冬温,毒与伤寒大异。”其三“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则病气转相染易,乃至灭门,延及外人。”

时气、疫疠以“乖戾之气”为主要病因,并指出它有较强的传染性,甚至“如有鬼厉之气。”

隋唐医学家都比较同意伤寒与温病、时气病因异气,所宜不同。然就其病机、治疗看来,尚无显著差别。可以说此时期的寒温之分尚无明确的临床指导意义,但对后世温病学的发展无疑有所启发。

《诸病源候论》强调伤寒、温病、时气、疫疠各病的传染性,并且指出均可预服药以防之。唐代医家对此更为重视。《干金要方》与《外台秘要》中都有避温专篇,设方甚多。有些药物如雄黄、菖蒲等,至今仍在民间沿用。

2、伤寒的辨证治疗及方药伤寒病的治法方药发展到了隋唐时期有了较大的进步。辨证体系力求简明易行。如《千金要方》按其证情及病势深浅,依次辨为在皮、在肌、在胸、入胃。治法以膏摩、发汗,宜吐、宜下,汗吐下后调治及杂治法区分为六类。此期治法丰富多彩。如《外台秘要》兼采各家之说,汗法有辛凉、辛湿之殊;吐法有苦寒、温热之异。下法中有寒下、温下、攻补兼施,以及峻下逐水;补法中有益气、养阴、生津、温阳等等。尤以清法最为突出,如辛凉、辛寒解表,表里双解、清热解毒、清热凉血、增液通下以及清肺止咳、清肝退黄、清肠止泻、清心除烦、养阴退虚热等,这些后世温病学家常用的治法,虽乏理论总结,实际应用却已很广泛。

唐代伤寒治疗的另一个特点是善用伤寒膏、发汗丸散等成药。孙氏认为治伤寒“救速为贵”。医生当预先调制成药,以备急用。《千金要方》与《外台秘要》都著录有治疗伤寒的膏、丸、散。多以温热药组成,有内服,也有外用,用于伤寒初发。今虽少用,但事实上,伤寒初起用膏药按摩发汗,兼治一些空肤病,简单易行,疗效快,副作用小,是一种很值得发掘的治法。

3、有关《伤寒论》的研究

孙思邈尽管感叹“江南诸师秘仲景方不传”,但《千金要方》中引用伤寒方仍以仲景方为最多。《外台秘要》伤寒各论第一篇,唯选仲景方证条文紧接《诸病源候论》证候之后阐述。虽然其他各家不乏伤寒逐日治法,但均不予收入此篇。可见王焘也视仲景所论乃伤寒病治法的正宗。孙思邈的《千金翼方》不仅为后世保留了一个较为可信的《伤寒论》版本,且以其独特的理解予以研究阐发,这不仅影响其本人对伤寒病的治法,也对后世《伤寒论》学说的研究主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可知孙思邈研究《伤寒论》的主要方法是“方证同条,比类相附”,(孙思邈《千金翼方》卷9,P.97人民卫生出版社,年),这在他对“太阳病”的研究中,尤为明显。他将四十七个方子分为七大类,每类均以主方命名治法,如桂枝汤法五十七证,方五个。后世用这种以方类证方法研究《伤寒论》者不乏其人,甚至基本继承了类方的名称。

孙氏进一步认为:“夫寻方之大意,不过三种,一则桂枝,二则麻黄,三则青龙。此之三方,凡疗伤寒不出之也。其柴胡等诸方,皆是吐下发汗后不解之事,非是正对之法,”(孙思邈《千金翼方》卷9,P.97,人民卫生出版社,),这种麻桂青龙三法之说对后世具有相当的影响。经宋金·成无己、明·方中行、清·喻嘉言等人继承、发挥而成“三纲鼎立”之说。

4、对一些传染性疾病的认识

(1)痢(痢疾)

古代中医言“痢”,往往包括各种具有腹泻症状的疾病。隋唐前医书论及下利脓血者,症状描述常较简单而笼统。而隋唐医著中,则有关于痢疾比较具体的记载。如《诸病源候论》、《千金要方》及《外台秘要》所载诸方中均提到了下痢赤白,或如烂血盗汗,或如脓涕夹血,或白脓上带血丝如鱼脑状,并可有发热、腹痛口渴、后部疼痛滞重等症。对慢性痢疾也有一定的认识,《千金要方》称之为“冷痢”、“久痢”,《诸病源候论》及《外台秘要》称:“邪气或动或静,故其痢乍发乍止,谓之休息痢。”(巢元方等《诸病源候论》卷17,P.,四库全书册,上海古藉出版社,),关于痢疾的病因,仍以过食肥腻、饮食不节以及外感冷热毒气为说,比较重视患者本身的胃肠虚弱。

此时期治痢之法已甚丰富,《外台秘要》所载的治痢方在首以上。清热解毒除仍是治疗菌痢的主要方法。在仲景“白头翁汤”的基础上增加了苦参、地榆、牛黄等药的使用。收敛固涩、温阳助运、健脾益气、以及消导等法都有了进一步的发挥。

(2)黄疸(传染性肝炎等病)

隋·《诸病源候论》提到“天行病变发黄”而将“黄病”另列一篇,分内28候。而《千金要方》将“黄疸”归入“伤寒”,《外台秘要》将“黄疸”归入“温病”加以论述。在其他病种分类趋于益细益专的情况下,反将“黄疸”隶列于伤寒、温病属下,说明唐代医家们已认识到了该病的传染性、流行性。

此时期对黄疸症状的认识较前更为全面,《千金要方》“伤寒发黄”篇中提到黄疸病的临床表现有:一身面目悉黄如橘,小便如浓煮黄柏液,或赤少不利,振寒、发热、渴、呕、心中懊浓、自利或大便时闭、好卧不欲动,发黄已久变作桃皮色,心下有坚、呕逆、不下饮食,体尽黄,额上黑,腹满而喘、大便黑、溏泄。其中包括开今传染性肝炎、肝硬化等多种疾病发展过程及其不同病期的症状体征。《诸病源候论》还提到了“急黄喉”“脾胃有热,谷气郁蒸”,因为热毒所加,故卒然发黄,心满气喘,命在顷刻,故云急黄也。这是对急性黄色肝萎缩的正确描述。

此期黄疸的治疗以清热化湿、利胆退黄为主。在仲景茵陈蒿汤的基础上加重清热解毒药的使用,如黄柏、黄连、黄芩、石膏、知母、等等。

(3)虫症(肠道寄生虫病)关于虫症的记载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对蛔虫病及绦虫病的认识。蛔虫在隋唐医著中被称作长虫或蛔虫。指出此虫长五、六寸或一尺左右,病发则腹痛,腹部可有团块隆起,能上下移动,疼痛呈阵发性。也可能导致心窝部钻刺痛,伴有呕吐清水,重则损伤心脉可致死亡。这就比较准确地描述了肠道蛔虫症与胆道蛔虫症的主要症状。绦虫称作白虫或寸白虫,指出寸白虫“长一寸而色白,形小扁”,实为绦虫的体节,且以为是由“以桑树枝贯串牛肉炙(未熟),并食生粟所作”,或“食生鱼后……”发病。现代研究发现,纤虫病与生食猪、牛、鱼肉确有关系。

虫症治疗经验及杀虫药的使用也颇具价值。今天中医临床常用的杀虫药大多可在《千金要方》及《外台秘要》诸杀虫方中找到。如槟榔、雷丸、鹤虱、楝实、石榴根、萹蓄、牵牛子、香榧子、贯仲、狼牙等等。并且还强调杀虫药应空腹服用。此外,胆道蛔虫症用食醋安蛔,肠道蛔虫团块用麻油润肠缓急,散解虫体,至今仍为民间常用之法。

(二)内科杂病

隋唐五代时期,内科杂病得到迅速发展,这反映在对内科杂病病名与证候特点的描述更详确,病因病机的认识更系统,辨证更深入,治疗更富有成效,并创制了许多方剂。

1、病名与证候的详确描述

此期更重视每个具体病的描述和确诊,从而对病名的确定日趋规范化。如消渴病,当时以病人的明显消瘦、口渴、尿多为症象而命名,这在《备急千金要方》中已有明确记载。《外台秘要·消渴消中门》引隋唐间医学家甄立言《古今录验方》所说:“渴而饮水多,小便数,无脂似麸片甜者,皆消渴病也。”是医学文献中消渴病尿甜的最早记载。

又如脚气病,此期对其症状已有详述。《诸病源候论》记述:初甚微,饮食嬉戏,气力如故,当熟察之。其状自膝至脚有不仁,或若痹,或淫淫如虫所缘,或脚指及膝胫洒洒尔;或脚屈弱不能行,或微肿,或酷冷,或痛疼,或缓纵不遂,或挛急;若治之缓,便上入腹,入腹或肿、或不肿,胸胁满,气上便杀人。”在这里脚气病症状不仅记载详细,且已发现了肿、或不肿及冲心之症,与今临床上脚气病之分干脚气、湿脚气和脚气冲心一致。

2、病机与辨证的深入认识

《诸病源候论》一书比较系统地论述了各种内科杂病的病因病机,在一些内科常见病的病机理论方面,能突破前人的见解,提出不少新的观点,现举数例略述如下:

水肿。自《诸病源候论·水肿病诸候》始,首次把“水肿”作为各种水病的总称。巢氏一方面认为”水病者,由肾脾俱虚故也”;另一方面更重视脾胃虚弱在发病中的作用,他在书中多处强调了脾虚不能制水,是导致“水泛成肿”的关键所在,作者把脾胃在水肿病机中的重要作用,提到与肺肾相等的重要位置上。淋证《诸病源候论·诸淋病候》中明确地提出了淋证的病位在肾与膀胱,并论述了二者之间的关系,阐发了症状发生的机理。他说:“诸淋者,由肾虚而膀胱热故也。”“肾虚则小便数,膀胱热则水下涩。数而且涩,则淋沥不宣。故谓之为淋。”巢氏以肾虚为本,膀胱热为标的病机分析,为后世多数医家所宗,成为临床上诊治淋证的主要病理基础。与此同时,还对诸淋各自不同的病机特性进行了探讨,指出:“气淋者,肾虚膀胀热气胀所为也”;“热淋者,三焦有热,气搏于肾,流入于胞而成淋也”;“石淋者,肾主水,水结则化为石,故肾客砂石,肾虚为热所乘”,“膏淋者……此肾虚不能制于肥液”;“劳淋者,谓劳伤肾气而生热成淋也”,为临床治疗不同淋证提出了理论依据。

在辨证方面,《千金要方》还以脏腑为纲类列内科杂病,又以寒热虚实为目,叙述内科杂病的各型证状及治疗,与现代按系统分类相似,这在杂病的认识相归纳方面是一较大的进步。如《备急千金要方》第十一卷论“肝虚实”中,指出有“肝实热”,“肝胆俱实”,“肝虚寒”和“肝胆俱虚”四型,根据这一分型。在“坚癥积聚”一节里,分别记述了“男子女人寒冷,腹内积聚”的寒性积聚和“腹内积聚,大小便不通,气上抢心,腹中胀满,逆害饮食”的实热积聚。

3、临床治疗的发挥

隋唐五代时期由于在内科杂病的病因病机与辨证的认识上有较大的发展,促使了在治疗上的全面发挥和更加富有成效,现举数例略述如下:

消渴。《备急千金要方》在药物治疗方面,收载治疗消渴方剂达52首,其中以花粉、麦冬、地黄、黄连等清热生津之品为多。《外台秘要》中根据消渴证候表现、并发症和预后的不同,将消渴病分为十四种证候类型进行论治,载方首,常用药物有人参、花粉、黄连、甘草、麦冬、知母、地黄等。孙思邈认为消渴病“小便多于所饮”的机理是内热消谷,“食物消作小便”。这一观点为消渴病的饮食控制疗法提供了理论依据。王焘对饮食控制疗法的实施,提出了具体要求,主张“先候腹空,积饥乃食”,反对患者无限制地进食,而是提倡“食欲得少而数。不欲顿而多”的少食多留的合理进食方法,说明当时医家对饮食控制疗法的重要性已有一定的认识。

血证。孙思邈在《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中分为吐血和尿血二门,孙氏在治法上博采众长,大量收集各种疗法及民间单方验方,针灸治疗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孙思邈对衄血不止使用压迫止血与烧烙止血的方法治疗,不仅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且一直受到历代医家的推重,并沿用至今,仍是治疗衄血的很好方法。

水肿。《千金要方》在继承《内经》“开鬼门、洁净府、去菀陈莝”理论与仲景学说治疗水肿病的经验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其中发汗法每以麻黄、防风、生姜、独活之类发汗解表,并常与健脾补肾,益气固表,淡渗利湿,化痰理肺之类药物配伍联合应用,表里同治或上下分消等方法消水退肿。利水法常结合辨证,配伍不同治法而用药,泻下消肿的方剂有猪苓散、中军候黑丸、麝香散、麻子煎及茯苓丸等,如麝香散中有芫花、甘遂逐水、茯苓丸以芫花、甘遂、芒硝泻水,皆能退水消肿。同时,孙氏还在书中记载有用外治法和饮食疗法治疗水肿的经验。外治法如用灸法、摩膏法、外洗法等,疗效甚佳。食物疗法有食物和药者或制饼而食者,有食物熟制如大豆煎与酒煎服。乌豆为末做粥等。亦有用血肉有情之品如鲤鱼、羊肺、猪肾熟制或加入药物而食者,均在调治水肿病中起到重要作用。

营养缺乏性病证,此期对瘿病、脚气病一类病证的治疗又积累了一些新的经验,如治瘿内服方剂,宋齐以来常用之鹿靥外,又增用羊靥,羊靥较鹿靥更为易得,在具体运用时更与海藻、昆布同方并用,更能提高疗效;另外用龟甲治佝偻病,用楮树皮(谷白皮)煎汤煮粥以防治脚气病及用麻黄、独活、防风、防已、细辛、蜀椒、吴荣萸等治疗脚气病。现代研究这些药物都富含各该疾病所缺乏之相关之成分或维生素等。

二、外科

外科到隋唐五代时期得到很大发展,首先在国家的医学管理体制中,已有外科之专门设置,外科与骨伤科已一分为二,同时更有多种专门著作留传于世,专科医家的成长比前代也有所发展。外科医疗技术、手术水平以及理论探索等均有提高。

(一)外科专门机构的设置与作用在隋唐太医署下,属于外伤科范围的骨伤科在此期被划入按摩科,关于医系下的疮肿科,即是以治疗化脓性感染为重点内容的普通外科。在医系下之角法,按其学习内容应属外科的外治法。无论是按摩、疮肿、角法,既是骨伤科、外科、外治法人才的专门培养机构,同时也是这三个专科疾病的医疗规构。如遇战伤、地震灾伤等,他们就必须立即奉命去急救和巡诊。

(二)外科专著与专业外科医家外科与相关之专科在隋唐时分别独立成科或相对形成专科,与此相适应外科专著较前代明显增多。据史书记载的书目来看,总计隋唐五代时期外科疮肿书籍有15种,近60卷。可惜这些外科书籍多已佚失,部分内容尚可从其同代和后世大型综合性方书中窥见一斑。

以外科为专业的医家,除有一些专著之作者如甘浚之、甘伯齐、秦政应、喻义、沈泰之、蔺道人等之外,《诸病源候论》所记肠吻合术、大纲膜血管结扎切除等的术者,虽佚名,但其业绩不可磨灭,又如为剖腹肠出被地,眩而仆的安金藏,纳肠入腹进行腹壁缝合手术的“高医”(《新唐书·安金藏》第卷,中华书局点校本,),又如:有医“以利刀开其脑缝”的外科医家;为苌从简“以刃凿骨”,剔除箭镞入骨不能拨出病症的“医工”;为方干等十余名兔缺患者成功进行唇裂修补术的“补唇先生”;为人割治背部瘤肿的杨玄亮;以及为蒯亮割除额角瘤肿的医家等等。虽然上述擅长外科的医家,由于当时社会地位低下及史不详载,现已无法知其贯里和具体成就,但由他们的著作目录和若干外科手术所达到的水平,也足以代表我国此期外科发展的一般情况。

(三)化脓性感染等疾病诊疗水平的提高在经验积累基础上,此期医学家尤其是外科医家在这个领域作出了令人注目的成就。随着认识水平的提高,诊断正确率和治疗有效率也大大提高了,例如:

糖尿病并发化脓性感染:孙思邈对糖尿病并发化脓性感染的论述尤为确切,他在强调该病“常须思虑有大痈”和“当预备痈药以防之”的同时,他还进一步指出:“凡消渴病,经百日以上者,不得灸刺,灸刺则于疮上漏脓水不歇,遂致痈疽,羸瘦而死。亦忌有所误伤。”他要求医生“慎之慎之”。

骨关节结核之发病:在孙思邈著作的外科部分里,对类似于骨关节结核的附骨疽等骨病的好发部位与临床症状作了较前更正确的描述。他说凡附骨疽,喜着大关节;更具体提出丈夫产妇喜着髀(髋关节、股骨部位)中,小儿亦着脊背(腰椎、胸椎)。大人急著者,先觉痛不得动摇……”,对下腿骨结核,也明确认为:有久痈余疮,败为深疽者,在胫骨、腓骨间,喜生疮中水恶露,寒冻不差,经年成骨疽……亦有碎辞骨出者。孙氏还对其他部区之骨结核作了比较正确的描述,说明其认识水平的提高。值得注意的是孙氏对骨结核与淋巴结核(瘰疠)互为因果关系已有了正确6论述。

狂犬病的预防:孙思邈指出:“凡春末夏初,犬多发狂,必诫小溺,持杖以预防之”。如果被狂犬咬伤,孙氏除强调“取狂犬脑傅上,后不复发”外,更告诫人们不可“若初见疮愈,即言平复,此最可畏,大涡即至,死在旦夕”。他强调“百日之中,一日不可阙(防治)者,方得免难。”这是孙氏对狂犬病潜伏期的正确认识。王焘进一步发展了孙氏的经验,要求“见狂犬咬,即急嗍去血,急吐之勿错咽之”。

(四)外科手术与医疗技术中国外科手术发展到隋唐,已达到颇高的技术水平,《诸病源候论》较真实的保留了隋代肠吻合术、大纲膜血管结扎术、大纲膜坏死切除术等手术方法和步骤等。

肠吻合手术:《诸病源候论》指出:“金疮肠断者……肠两头见者,可速续之。先以针缕如法,连续断肠,便取鸡血,涂其际,勿令气泄,即推内之”,并强调肠吻合术后“当作研米粥饮之,二十余日后稍作强糜食之,百日后乃可进(普)食耳”(巢元方《诸病源候论》,卷21,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本,年),在叙述何为“针缕如法”时,较详细的讲了方法和步骤:“凡始缝其创,各有纵横,难舌隔角,横不相当,缝亦有法,当次阴阳,上下逆顺,急缓相望,阳者附阴,阴者附阳,腠理皮脉,复令复常,但亦不晓,略作一行”(巢元方《诸病源候论》,卷36,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本,年)。从上述肠吻合以及其他手术的方法、层次、步骤、缝合针法等等来看,确已有了规范的连续缝合法、比较科学的护理和正确的饮食管理。

大纲膜血管结扎术与坏死大纲膜切除:在巢元方的著作里,叙述了外伤性大纲膜部分坏死的手术治疗。指出:“……,安定不烦,喘息如故,但疮痛者,当以生丝缕系,绝其血脉,当今一宿,乃可截之,勿闭其口,膏稍导之”。从这一段文字所描述的内容与要求看,首先强调了大纲膜部分切除的手术适应症;在手术疗法与步骤上则要求先用生丝线结扎大纲膜外伤坏死部位的血管“绝其血脉”,然后观察24小时,“乃可截之”。

外伤伤口内异物剔除原则:《诸病源候论》的金疮伤筋断骨候,箭镞金刃入肉及骨不出候以及金疮久不瘥等篇,均明确强调:“碎骨不去,令人脓血不绝”“须令箭镞出,乃应除碎骨尽,不尔永不合”;“缺刃竹刺久而不出,令疮不愈”。对种种创伤内异物不但认识其为创伤久不愈合或脓血不绝的根源,还确立了“当破出之”的手术剔除治疗原则,并指出只有如此,才能达到“疮则愈”的目的。

急救术与医疗技术:外科急救术和医疗技术在隋唐时期仍较进步,比前代也有一定的发展。例如:孙思邈在处理外伤性阴囊撕裂时强调:睾丸脱出“推内之,以桑皮细作线缝之”。又如急救小儿误吞针或骨刺哽喉,创造性提出“取鹿筋渍之令软,合而萦之大如弹丸,以线系之,持筋端吞之入喉,推至哽处,徐徐引之,刺着筋中出”。又如灌肠与导尿,孙氏也颇多心得。他强调煮好药汤“适寒温,用竹简缩(吸)取汁,令病人侧卧,手擘大孔(肛门)射灌之”,少时当出恶物。此外,孙氏还在其著作中记述了保留灌肠,用以治疗垂危之疳湿痢,一用竹管将药物吹入肛门内约10公分处;一用竹简吹药入肛门内疳疮上敷之;又如尿闭的急救处理,孙氏不但总结了前人许多用尿道刺激的方法促进排尿,而且创造发明了葱管导尿的医疗技术。他提出,凡尿不在胞中,为胞屈僻,津液不通,以葱叶除尖头,内阴茎孔中,深三寸,微用口吹之,胞胀,浸液大通,便愈”,

(五)麻醉术与鼻端瘤肿摘除术麻醉是否有效对外科手术之成功与否关系密切。唐文学家薛用弱在其《集异记》中,叙述了狄梁公性好医药,尤妙针术,……有富室儿年十四五,鼻端生赘,大如拳石,根蒂缀鼻,触之酸痛刻骨……公因令扶起,即于随后下针寸许,乃询病者曰:针气已至病处乎?病人颔之,公出针,而疣赘应手而落。时人对此虽以为异,觉其奇,然分析其所叙述之内容,释之针灸麻醉和外科手术之成功例,基本上是可信的。

(六)皮肤病的重要进展隋唐五代时期,防治皮肤病的理论和实践水平大有提高,其主要特点是:认识的疾病增多,对证候及发病机理作了阐释,还提出了相当详细的分类;治疗方法愈益丰富,护肤悦面防治药物大为扩展,皮肤病的防治水平明显提高。

1、皮肤病首次分类和新出现的病名《诸病源候论》中有15卷、15门候涉及皮肤疾患,分门别类阐述证候和病机。其所论述者,相当于余种现代医学皮肤疾患,广度和深度前所未有,几乎包含了常见皮肤病的大多数,还记载了一些罕见疾患。首次见载的病名有:白癜风、乾癣(类似于慢性湿疹或银屑病)、脑湿(似于“皮角”)、鬼舔头(斑秃)、秃顶(早秃)、蛇身(鱼鳞病)、牛癣(类似于限局性神经性皮炎)、摄领疮(颈部神经性皮炎)、……等数十种。首次专题论述了妇女、小儿常见皮肤病,还专题列述若干全身疾患的皮肤表现,如伤寒斑疹、时气疱疮、热病斑疹、热病疱疮、温病下部疮等。

《备急千金要方》和《外台秘要》论述皮肤病,病因多取《诸病源候论》之说,主要是丰富了治法。孙思邈论列皮肤病有余钟,其首次列述的疾病有妬精疮和老人常见之皮肤瘙痒症、阴下湿、毛发早枯和皮肤角化等等。

2、病因初诊治之进步疥疮“疥”原来是人体患皮肤病的象形字,先秦古籍即有记载。但只认为是一种浅表的瘙痒性皮肤病而已,《肘后救卒方》首先出现“疥虫”之说。《诸病源候论》则将“疥虫”和“疥疮”联系起来,指出病因为“并皆有虫”,对其症状体征,给予真实扼要的记述。在专述小儿疥疮时更指出,“小儿多因乳养之人病疥,而染着小儿也。”表明对疥的传染性已有明确认识。

漆疮(漆性皮炎):《诸病源候论》首先指出漆疮的不同类型,病状描写逼真,首次指出:“人有秉性畏漆,但见漆便中其毒”和“亦有性自耐者,终日烧,竟不为害”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说明此病和各人“秉性”不同有关。这是对各人机体免疫状况不同的朴素认识。

癞、恶疾、大风(麻风):这一时期本病名称虽然仍未统一,分类亦较繁复,但对比早期或晚期症状之不同。已认识到有“通体无异而眉须已落”和“遍体已坏而眉须俨然”的区别,对“四肢腹背有顽处”、“顽钝不知痛痒“(麻木斑)、身体枯槁,“津液常不出”(不出汗)、“重者手足十指已有坠落”和鼻柱崩倒等器官残损以及各种皮损表现均有描述(孙思邈《备急千要方》卷23,卷5,人民卫生出版社年)。隋唐医家为防治本病进行了不懈努力。孙思邈“尝手疗六百余人,差者十分有一,莫不一一亲自抚养。”德高术精,成为中国古今医家的楷模。

3、隋唐时防治皮肤病的方法丰富并多有创新。其特点是十分注意内治外治结合,药、针、灸疗法结合。药治食治结合,并吸收国外医学成果。这种通权达变的思想,是孕育创力的强有力催化剂。孙思邈即为其卓越代表。孙氏论述的余种皮肤病中,治法约有复方、单验方首,涉及药物种,常用针灸穴位20多个,灸法多种,所用疗法剂型汤、散、丸、膏、糊、汁、酒、煎、熨、坐导、浴、沐、乳、烟熏、煮散、澡豆、蒸熏、枕、粥、泥等22种。

4、护肤悦面药《五十二病方》、《肘后方》有少数载述,隋唐时有显著发展,尤以孙氏论说最为透彻而详备。孙氏不能容忍护肤防病的美容面药及衣香澡豆只私于少数贵胜有,应使之为全社会服务,对以后这类药物的普及推广起了极大作用。《千金方》两书中,仅面药即列有百余首,分外用热熨、冷冻熨疗法及内服法等。所用方药之中预防性护肤及美容悦面药有43首,其他为治疗性药剂。此外还有生发护发剂及唇膏。近年有人进行实验研究,证明孙氏立方遣药的科学性。现在许多中药美容剂也吸取了他的这些优良成果。

(八)外治法的发展

隋唐时期外治法得到了迅速发展,唐政府重视外治法,在太医署医学教育的分科中,将角法(拔火罐疗法)为代表的外治法纳入独立之学科以培养专科医生。《外台秘要》记载了两种新的针角法,即“水蒸气拔罐法和“针刺拔罐法”,孙思邈在其《千金要方》中还首先记载了磁石外用治疗耳聋的方法,即将完整的磁石放入病者患处,借助天燃磁石的微弱磁场来治病,这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唐代还有将磁石制成盆、枕一类的保健器具长期使用的记载。除此之外,《千金翼方》和《本草拾遗》中均有砂浴疗的描述,记载的方法和适应症和今天理疗学中听说的砂治疗法基本相同,值得一提的是隋唐时期的矿泉疗法,我国古代矿泉疗养开始很早,但隋唐以前在范围和规模上还是很有限的。隋唐时期,情况已大不相同,统治阶级耗资修建临潼矿泉,唐政府还专门设置了管理皇家矿泉的官吏,其影响大大扩大,矿泉疗法在普通百姓中亦有一定程度的普及。唐陈藏器在《本草拾遗》中记载了矿泉疗法,对其成因和适应症给以了描述。

三、骨伤科

(一)创伤的病因病机理论的发展

关于失血、瘀血病机:创伤可致失血和瘀血。《诸病源候论》认为外伤失血可致经脉空虚、心血亏损,严重者可引起死亡。同时,指出创伤导致瘀血的机制;“若因坠落损伤,即血行失度,随伤损之处,即停积;若流入腹内,亦积聚不散,皆成瘀血”,《理伤续断方》,指出“凡肿是血作”,即外伤引起的局部肿痛,都是瘀血所致。由此可引起局部乃至全身的一系列血瘀为患的症侯。隋唐医家对“瘀”病机的论述,成为中医骨伤科病因病机学说的核心理论。

关于创口化脓的病机:《诸病源候论》对开放创口、开放性骨折化脓感染以至不愈合的病因病机所作分析相当透彻,认为污染、或再污染、包扎不当或缝合不当、清创不彻底、异物等因素至今仍有实际意义,蔺道人《理伤续断方》进一步论述骨折后因移位或畸形愈合导致肢体功能障碍或废用。

(二)骨伤科疾病诊断与治疗的发展

关于内伤的诊疗:《诸病源候论》载有“金疮病诸候”凡23论。讨论了创伤外观,从伤口的性状、分泌物及受伤部位,推测战伤的预后,指出如伤在颅脑及重要脏器则不易痊愈。对创伤出血,提出了从脉象来观察预后。指出胸腹腔内出血的见证,主要是胸胁和腹部胀满,还描述了创伤出血过多所出现的心跳加快、情绪不安、疼痛、烦躁、口渴等证状。《理伤续断方》强调对危重内伤先调气后补血,首创“四物汤”治伤损证。而且,该书对跌损内伤特别强调辨证论治,提出了根据伤情轻重缓急以第一至第七次序治伤损的步骤与法则。开创了攻下逐瘀、行气活血、养血活血、活血壮筋、补肾健骨的治疗法则和方药。其七步冶伤法则和方药,至今用于临床。

关于开放性创伤、开放性骨折的治疗:《诸病源候论》记载了开放性创伤和各种严重复合伤,如内脏破裂、膀胱尿道损伤等,特别是首次描述了开放损伤愈合继发动脉出血,称为“盗血”,指出不能破,破则死(《金疮惊痉候》)。对开放性骨折分别为早期并发症、化脓感染期和现代称之为慢性骨髓炎期分期诊断。这些诊断分型的方法,是开放性骨折诊断的重大进步。《诸病源候论》首次详细介绍了清创缝合的手术和筋缝合手术。对施行清创手术提出了要在创伤的早期,并强调清创和扩创,《理伤续断方》则主张对开放性骨折扩创复位可缝合,也可不缝合,外用夹板固定,还具体提出了十四步治疗方法,十四法主要是清创、复垃、外固定和外敷药物,它成为后世治疗开放性骨折的主要方法。

(三)关于骨折脱位诊断与治疗

蔺道人把骨、关节损伤分为骨折和脱位:骨折又分开放性骨折和闭合性骨折两大类,并且首次把骨折分为可用手法整复者和不能用手法整复者。

蔺道人首次描写了肩关节脱位和髋关节脱位;并首次描写了髋关节脱位有前后两大类型;记载了颅骨骨折、肋骨骨折、股骨骨折、胫腓双骨折、前臂骨折、指(趾)骨折(见《理伤续断方》口诀)。

对于骨折脱位的诊断,蔺道人总结了手摸心会的检查法,强调“忖度”即检查后要思考骨折移位程度、方向、力量等,在治疗上,运用了麻醉、清创、复位、固定、练功和内外用药等六大步骤与方法,认为凡整骨都要先服麻醉药,其麻醉药叫“常用整骨药”,由大乌头等能导致睡眠,或用草乌、木鳖子等能使之晕昏,从而起麻醉作用的药物组成。

蔺道人创用闭合手法复位六法,即“相度损处”、“拔伸”、“或用力收入骨”、“捺正”四大整骨手法和”按摩法”、“导引练功法”。首创肩关节脱位的复位——靠背椅式复位法,髋关节脱位复位法——手牵足蹬法。蔺道人还运用了切开复位等外科手术步骤与方法技术等。

葛洪竹片固定骨折的方法,在隋唐时期得到迅速推广。蔺道人总结并发展这些经验,改为杉木皮夹板的制造、包扎技术和具体运用以及不同部位固定的方法,特别强调不包括关节的,夹板固定法和可以使关节作屈伸活动的绢布包扎关节固定法,充分体现了骨折固定技术从一开始,就贯串着“动静结合”的观点。此外,蔺氏主张对骨折复位固定后的按摩和功能锻炼疗法。

隋唐时期对骨折内外用药,显著特点就是铜类、虫类药物的运用和重视辨证论治。蔺道人的整复、固定、活动三大骨折治法及七步内治伤损法,重视保护软组织的动静结合的骨折疗法及其内外用药的经验,至今还为骨科医学家所遵循。

四、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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